党礼平曾任蒲白矿务局朱家河煤矿副总兼党群部部长。是陕西煤矿序列一名身体力行的战斗员,也是一名能说会道的宣传员。最近,他给我看了其撰写朱家河煤矿的纪实文学《回望》。因篇幅较长(近八万字),用了好几天时间阅读。如此专业性很强的煤矿题材的作品,非一般外行作者所能驾驭。阅读过程需要一定的耐心,才能了解朱家河煤矿的前世今生。一般来说,煤矿工人留给大家的印象是吃苦耐劳,粗枝大叶,只会干活,不会说话。党礼平以亲身经历写下这篇纪实文学,不是忆苦思甜式的回忆与怀旧,本质上是对一座煤矿历史的热爱与致敬!
鼎盛时期的朱家河煤矿曾经是陕西煤炭工业的“一枝花”,风生水起的历程包含了几代人的努力。从50年代末的初步规划、70年代项目重新“上马”,到90年代矿井建成,开始简易生产,进行创收自养,再到后来的全国文明煤矿,其突飞猛进、日新月异的变化,为国家建设和地方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虽然这座煤矿只有十七年的生产与生命,但它在陕西乃至中国工业煤炭发展史上,曾经书写过耀眼的浓墨重彩。是一段不可忘却的记忆。借用英语语法中的概念,《回望》抒写了朱家河煤矿的过去进行时、过去将来时,以及永久性关闭之后,转型期的现在进行时。
文章概括性很强,信息量很大。既有艰苦创业的矿工群体,又牵扯蒲白矿业系统各层领导,文中甚至涉及求真务实的陈德铭省长。他曾经身体力行深入井下来到结对子的安全生产联系点,看望和慰问一线煤矿工人。因为纪实文学的局限性所致,要把特种行业的生产生活写得风生水起很难。文章开始有些地方比较枯燥生涩,随着叙述的循序渐进变得娴熟而得心应手。写文章如同烹饪煲汤,火候到了自然肉烂汤浓。及至中间部分延续到后半章,渐入故事高潮之境,其中不乏多处精彩的闪光点。
昔日的朱家河煤矿形势喜人,他们按照公司统一部署,坚持不懈地抓质量标准化,管理精细化,安全信息化,装备机械化,使各项经济指标创历史最好水平,荣获“全国一级安全质量标准化矿井”,“全国依法生产先进单位”称号,矿长杜战灵荣获“全国煤炭系统安全宣传教育先进个人”。全年安全生产无重伤以上事故,实现了陈省长讲的“百万吨死亡率零的目标。”
《感动中国的矿工》这个章节可视为有味耐读的“核心地段”,既有情节,又有细节。称得上是一篇形象生动的典型人物通讯。在朱家河煤矿科技创新的巨变中,感动中国的矿工候选人姜满岐能够实现人生的三次跨越,从一个农协工,成长为机电工程师、机电队长,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想与不想不一样,学与不学不一样,干与不干不一样”。掩卷之余,一个自学成才攻坚克难的奋斗者形象跃然纸上。
“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、煤矿是脏乱差的代名词。然而,当你来到朱家河煤矿就会发现一切都有例外。多年来,朱家河矿人以精致、精美、精品为标准,注重草木春秋,整个矿区绿树成荫、花团锦簇,宛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。夜幕下的景观将矿区装扮得流光溢彩。现代化的办公大楼、宽敞明亮的餐饮中心、温馨舒适的公寓楼、洁净卫生的浴室、温馨和睦的景象,无不彰显现代化煤矿的独特魅力。望着朝气蓬勃、整洁亮丽的美丽家园,朱家河煤矿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和自豪。”此处可谓是观照往昔黄金时代的深情回眸。
《李斌现象》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叙述章节。突现出模范李斌这个有梦想、有能力、有作为的优秀矿工形象。彰显了煤矿行业一个敢作敢为奋斗向上的领头羊。
第九章《承压奋进,危中求生》:朱家河煤矿一批绝处逢生的“有志之士”,响应矿业公司“走出去”的号召,主动报名前往宝鸡麟游县的崔木煤矿,开始了悲壮的“第二次创业”。他们“西出祁山”的努力最终虽以悲壮的结果而结束,却留下了许多值得记取的惨痛教训,为后续的外出承包工程积累了宝贵的经验。
光荣属于历史,未来在于开拓。此处令人扼腕叹息,犹如慷慨悲歌。“朱家河矿也牛气过,它曾是关中黑腰带上最好的煤矿,几任矿长曾经数次走进人民大会堂领奖。在国家“去产能”的大背景下,年11月30日,陕煤集团决定将朱家河煤矿永久关闭。面对企业后续发展和职工生存问题,朱家河矿领导班子调整思路,提出并实施了向生态农业转型、向新能源转型的发展思路。此后,数千职工踏上“走出去”的征途,开始寻找新生活,努力争取新跨越……”
《华丽转身,关井绝唱》使人顿感血脉偾张,英雄末路而欲罢不能。
“朱家河矿繁华过,红火的时候,东边有一条商业街。矿井关闭以后,这里人少了许多,几乎没有了商业气息,原来红红火火的小兰餐厅、盛源大酒店、美发馆和烧烤店相继关门……阮长胜说,自己原来在区队当办事员,现在,每天种地、锄草、施肥、收割,收菜,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,这就是角色的转换。这也是我们对朱家河矿那份难以割舍情感的延续。毕竟,在这里,每日相伴的,还是过去的熟人和工友。说到这里,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。”
结尾部分:朱家河矿在企业转型中凤凰涅槃浴火重生,从工人重返农民的经历艰难而困惑。“留守的老弱病残职工在带头人张永军的带领下,仅用两年时间就让这里瓜果丰茂,旧貌换新颜。”几度风雨,几度春秋。下岗职工拥有顽强拼搏二次创业的生命力。朱家河矿试点种植绿色、有机、环保的农产品,推动企业工转农、企转营,他们探索、开拓出一条由“黑色”转“绿色”的生态农业发展之路,科技创新的局面生机勃勃已初见成效。使人从地火熄灭的困境中看到了阳光灿烂的新希望。
《回望》这篇纪实文学以探路、筑路、建井、开路、岔路、正路、在路上,一路走来,从轰轰烈烈到偃旗息鼓的穷途末路,以及再次寻找新的出路(人生之路也是如此),从资源开发到产业转型为纵向线索,结合诸多矿工形象、典型人物和典型事例,经纬交织,环环相扣,开启一道回望矿车铿锵之美的岁月专列。既是朱家河煤矿穿越风雨波澜壮阔的备忘录,也是煤矿工业题材的交响曲。
本文作者党礼平既是朱家河煤矿的见证者,也是一名风雨同舟的书记员。
三叔曾经是白水县凉水泉煤矿的下井工人,自己有过一段在新疆哈密三道岭煤城打工的经历,对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矿工心怀敬意!有机会的话,想深入正在远去的朱家河煤矿好好走一走,看一看。
作者简介段遥亭,陕西白水人,作家、诗人,陕西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。曾为法院书记员,报社记者。在《中国民族报》《中国铁路文艺》《西部》《西南军事文学》《青海湖》《延河》《美文》《诗潮》《四川文学》等多家报刊发表过作品。散文集《野马天山》入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,作品被《读者》等转载,并入选《中国西部散文精选》《散文百家十年精选》《长安风诗歌十人选》等多种选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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