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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成宫的荒芜,也预示着大唐王朝最终也会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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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良冢,《括地志辑校》云:“在岐州雍县一里故城内。”三良,乃秦穆公时期的三位贤臣,《左传·文公六年》载:“秦伯任好卒,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、仲行、针虎为殉,皆秦之良也,国人哀之,为之赋《黄鸟》”。

《史记》对此亦有相似记载。而应劭注《汉书》曰,秦穆公与三良饮酒,尽兴之处,穆公谓三良曰:“生共此乐,死共此哀”,三良许诺,及穆公薨,三人从死。三良究竟是自愿还是被迫殉葬,古来说法不一,士人在借之表达自身感情时也灌注进不同的情绪。哀三良之诗古已有之,《诗经·秦风·黄鸟》为三良的殉葬表达了深切的哀悼与痛惜,陶渊明《咏三良》赞三良从容赴死的高义。唐代刘禹锡曾西游到岐,于古道旁见三良冢,野草杂蔓,心甚哀之,作《三良冢赋》,哀三良之死非其所。

另外,柳宗元同样有《咏三良》,诗末云:“疾病命固乱,魏氏言有章。从邪陷厥父,吾欲讨彼狂。”此中意义又与其在顺宗朝参与王叔文集团,意气风发之时,宪宗登基,陡然遭贬斥有关,是其心有不甘,心有不平,心有愤恨的外泄。实实在的地理景观与历史传说一起,挑动着诗人敏感的神经,诗人们从各自不同的命运遭际出发去关照三良,所得的既是一种慰藉,也是一种宣泄。法门寺,位于扶风县北,据传始建于东汉明帝时期,僧澈《大唐咸通启送岐阳真身志文》叙述了法门寺以及佛骨之来历,天竺国君有号无忧王者,分舍利八万四千份,使分送各地造塔供奉,岐阳重真寺乃其中之一,元魏扶风太守拓跋育开启塔基,开始供养,自隋至唐,便时有开示迎奉。

有唐一代,若加上太宗皇帝开启法门寺塔基,开示佛骨,举行仪式,则唐之帝王便曾七迎佛骨。帝王迎佛骨,一则与政治教化相关,一则受信仰驱动,上行下效,民间对佛事的痴狂程度,便无以复加。《华严金师子章校释》载“(三祖法藏)至显庆三年,十六岁时,炼一指于岐州法门寺舍利塔前,作法供养,誓悟佛乘”。《旧唐书·宪宗本纪》载,元和十四年,“迎凤翔法门寺佛骨至京师,留禁中三日,乃送诣寺,王公士庶奔走舍施如不及”。

当时群臣进谏,韩愈的《谏迎佛骨表》便作于此时,从而惹怒宪宗,贬官潮州。韩愈自是不信佛道,诗文中也对其多加排斥,而稍后的诗僧贯休,却因为迎佛骨而大加欢喜,其《闻迎真身》云:“丹凤楼台飘瑞雪,岐阳草木亚香尘。可怜优钵罗花树,三十年来一度春”。自会昌五年武宗灭佛,至懿宗重迎佛骨,正是三十年已过,其间的喜悦之情自是无以言表。敬佛与灭佛贯穿着唐代政治社会的始终,处于不同社会地位的文人对佛事的态度也截然不同。

但法门寺因唐代皇室的重视,从万千佛寺中脱颖而出,在全国的信徒之中奠定了无比崇高的地位,也成为文人书写的对象。《宣室志》载,有一僧名佛陀萨,籍编入凤翔府法门寺,常常独行于岐陇之间,年虽老,却貌若孩童,乡民常给其衣食,僧亦将多余的均分给其他穷饿之人,“开成五年夏六月,陀萨召里中民告曰:‘我今夕死矣,汝为吾塔瘗其尸’。果端坐而卒。于是里中之人,建塔于岐阳之西冈上,漆其尸而瘗焉。后月余,或视其首。发仅寸余,弟子即剃去,已而又生,里人大异,遂扃其户,竟不开焉”。

故事虽为志怪,却也从侧面反映出法门寺在时人心中之地位。九成宫,本隋文帝之仁寿宫,奢华非常,“仰视则迢递百寻,下临则峥嵘千仞,珠璧交映,金碧相晖,照灼云霞,蔽亏日月(魏徵《九成宫醴泉铭》)。”隋灭即废,太宗贞观五年复修,力求简朴,以为避暑之地,并改名为九成宫,唐高宗时期曾改为万年宫,乾封二年复名为九成宫。《元和郡县图志》载:“九成宫,在(麟游)县西一里”,位于页岭与岐山山脉的河川之上,盛夏颇为凉爽。唐代属于气候温暖期,夏季炎热,王维、杜甫、白居易等皆有“苦热”诗,长安暑热,太宗曾五次前往九成宫避暑,而后高宗又前后八次驾临,九成宫遂可称为唐代第一离宫。

君王所到之处,自也是臣子士人所到之处,《旧唐书·音乐志》载:“(仪凤)三年七月,上在九成宫咸亨殿宴集,有韩王元嘉、霍王元轨及南北军将军等”。《全唐诗》有唐高宗《咸亨殿宴近臣诸亲柏梁体》的诗题,惜诗句亡佚。王勃曾上《九成宫颂》,李峤、刘祎之等皆曾随帝王入九成宫,王维也曾随岐王往九成宫避暑,其间宴饮唱和,九成宫之诗文一时为盛。仪凤三年五月,唐高宗最后一次至此,此后便再无帝王到来。安史之乱期间,杜甫归鄜州,路过九成宫,“我行属时危,仰望嗟叹久(杜甫《九成宫》)”,看着高耸的宫阙,不由发出无限兴亡之慨。安史之乱后,九成宫无人修葺,衰败之景逐渐显现。

李商隐《九成宫》一诗,写当年太宗、高宗避暑九成宫之盛况,实则痛惜如今之寥落,追念贞观之承平气象。李甘《九成宫》云:“今日故宫归寂寞,太平功业在山河”,亦饱含感慨。《旧唐书·五行志》载:“开成元年夏六月,凤翔麟游县暴风雨,飘害九成宫正殿及滋善寺佛舍,坏百姓屋三百间,死者百余人,牛马不知其数”。九成宫在被暴雨冲击之后,彻底荒凉了下来,晚唐后期的吴融在经过九成宫时,这里已成荒无人烟,“凤辇东归二百年,九成宫殿半荒阡。魏公碑字封苍藓,文帝泉声落野田(吴融《过九成宫》)”。

在诗人笔下,九成宫由单纯的地理意象转变为饱含国运沧桑的文学意象,曾盛极一时的九成宫在战乱与自然的消磨中渐渐荒芜,九成宫的兴衰反映出的是大唐王朝的兴衰,九成宫的荒芜也预示着大唐王朝最终也会在时代的洪流中落下帷幕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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